Blog

  • David Boring在低音結他手離隊前,發行七吋新唱片《VICTIMS》

    David Boring在低音結他手離隊前,發行七吋新唱片《VICTIMS》

    DB-7inchrecord

    要把音樂壓成膠唱片上一道道坑紋,還是由轉換成0101組成的虛擬數碼檔案,一直向有支持者。而本地廠牌Sweaty & Cramped明顯更著迷於前者,他們推出七吋唱片系列「This Ain’t Gonna Cut It」,來到2018年終於迎來系列最後一張作品--David Boring的《VICTIMS》。

    David Boring去年推出那張螢光粉紅的概念專輯《Unnatural Objects and Their Humans》,狂暴又細緻地直擊現代都市生活的各種痛苦與荒謬。這次發行七吋唱片,收錄三首單曲〈Victim#1〉、〈Victim#2〉、及〈Victims〉,均未曾於專輯發表,但同樣延續專輯的主調,自省著社會的異化。

    而這張唱片與專輯,該是樂隊五人陣容的重要紀錄,因為樂隊宣佈,2月26日將會是低音結他手方惊的最後一場演出。

    唱片只限量發行六十張,2月14日開始接受預購。至於為什麼只為Oh!Nullah、Stranded Whale、Wellsaid和David Boring四支樂隊,各發表兩首歌的小唱片,而不是更完整的作品?Sweaty & Cramped主理人早前告訴我們了:【專訪】Sweaty&Cramped的七吋唱片宣言:樂隊們,別懷疑自己,出碟吧!

  • Arctic Monkeys回來了,但我想關心Alex的口音怎麼了

    Arctic Monkeys回來了,但我想關心Alex的口音怎麼了

    Arctic Monkeys早前在官方網站發表新視覺設計,公佈世界巡迴行程表。上張大碟《AM》推出後,這支英倫樂隊曾表示會暫別,等候五年,終於要推出第六張大碟。新歌尚未有消息,我卻比較好奇,主音Alex Turner為這波即將來臨的宣傳期,選好口音了嗎?

    alex2
    Alex Turner (網上圖片)

    這位來自雪菲爾(Sheffield)的男人,自2006年Arctic Monkeys推出首張大碟《Whatever People Say I Am, That’s What I’m Not》起,說話一直帶有濃濃英國口音。

    但2013年開始,情況變得怪異。一頭凌亂卷髮的他,開始用髮油抹順頭髮(但不忘在額前挑出一綹髮絲),穿起Biker Jacket,然後多次改用奇怪的美國口音發言。先是在2013的音樂節Glastonbury演出上向熱情的歌迷喊話,然後再次在2014年的全英音樂獎頒獎典禮上,用類似口音,發表引起爭議的「搖滾不死」感言,惹起不少關注,甚至有人認為他在模仿貓王皮禮士。

    不過,他當年就口音的批評回應記者,就指自己並非刻意為之:

    I’ve been pointing my hands for ages though! Maybe it’s just the quiff confusing people? Jo Whiley just said I was channeling my inner Elvis, but I dunno man. It’s not intentional!

    不過,即使到了2016年,Alex在他另一支樂隊The Last Shadow Puppets的宣傳訪問時,依然採用了混合英美口音的咬字。

    美國媒體Noisey更特地邀請發音專家,分析Alex口音的轉變,用「交際適應理論」( Communication Accommodation Theory)分析,認為他只是因應不同場合、關係而改變溝通方式,並指他距離真正美國口音尚有不少距離。

    Alex的「美國化」亦成了「特色」之一。去年,同樣來自英國的Liam Gallagher接受訪問時,被問及唱歌口音,就(一貫)毫不留情地直接批評Alex的髮型、外套和口音。

    有歌迷就整理了Alex由2005年Arctic Monkeys出道起,至2012年為止的口音變化,未知2018年會否有更大轉變?

  • 【專訪】The Pains of Being Pure at Heart:音樂不是一本教你組裝傢具的說明書

    【專訪】The Pains of Being Pure at Heart:音樂不是一本教你組裝傢具的說明書

    有些樂隊唱活了少年的憂愁,卻從此困在那個熱暖的殼,年紀稍大時再聽只剩懷緬甚至尷尬。有些樂隊卻可以好好成長,所以去年得知曾用三張溫暖唱片我心的The Pains of Being Pure at Heart,要推出新唱片《The Echo of Pleasure》,而主腦Kip Berman更是快為人父,不但猛然戳破了我的青春泡泡,還不禁為這支瞪鞋青春之聲擔憂起來。

    樂隊2007年成立時,Kip不過27歲,轉眼十年,他已經結婚生小孩。唱片也滲入了更多的層次,他接受Glass Onion電郵訪問時形容這張唱片,「就是向我們年少輕狂的日子說再見。」

    「它是一張關於愛與回憶的大碟。當我們慢慢變老,『過去』這東西會變得越來越巨大。但同時,那些曾令你狂喜或痛苦的回憶會隨年月褪色。你可以選擇抓緊或放手。我希望我們抓緊了對的東西,人始終不能背負太多。」

    pains-of-being
    Kip Berman

    向舊日說再見,成了準爸爸的Kip,說出了他(以及樂迷)最擔心的:「這令我意識到這張專輯可能是我們長休前的最後一張。所以我想做到最好,因為不知道還有沒有下次機會。」

    用「最後一張」的心態製作的《The Echo of Pleasure》與前三張作品比較起來,更多合成聲效,但Kip說樂器只是工具,結他和合成器不是貓狗,它們是可以和平共處的。」每次踏進錄音室,他只想著一件事:「『來,做一首好歌。』 除此以外,不應有任何規範。歌詞也是我最在意的事。」

    他曾在一個訪問形容樂隊的音樂像詩歌,但不等於寫詞時對待文字要錙珠必較。「如果歌詞能少點算計、多點感染力,讓它自然地沉浸在樂曲與節拍之間,會令歌曲更有力量。字用得越少越好。即便寫得密集,也不該說得太白。音樂不是一本教你組裝傢具的說明書。」

    但他依然覺得,音樂與詩歌關係密切,「有人曾問我,甚麼形式的文學創作對我的寫作影響至深,我回答是音樂。至少我們做的抒情音樂,與詩歌的表達很一致。直白地說一個故事不如令人產生聯想。」

    pains-of-being02
    來源:樂隊Facebook專頁

    樂隊的歌曲都由Kip創作,他直言,樂隊陣容多次更替,「唯一不變的只是由我作曲。」他也不抗拒轉變所帶來的衝擊,「巡演時,為聲音效果帶來新角度和能量是很棒的。很多樂隊穩定了,而對音樂的美妙與刺激變得遲鈍。對The Pains of Being Pure at Heart來說,沒有所謂的理想形態。」

    另一樣不變的,是四張唱片始終由他們自家的廠牌Painbow發行。問到他是否懷念最初DIY動手做的製作模式,他反指這個態度從未改變。「我們其實仍然很DIY的,只是隱藏得更好。我依然在摯友親自建立的工作室工作──可能他有些更好的咪高峰與器材,但我們嘗試在毫無頭緒下,做更宏大、美麗的唱片。我們經常是自行找方法去做,要是別人聽上去覺得『更複雜』了,那我們肯定是騙到他們了。」

    到底他們是否依然being pure at heart,一月廿四日自有分曉。他們再次來到香港演出,Kip對三年前參與Clockenflap的情景仍歷歷在目:「記得上次我們在Clockenflap表演,有 一片非常稠密,像三文魚混合褐色的天空,那種質感和美麗,是我從未看過的景象,彷如身處另一個星球。加上難以置信的建築物和大海,實在很超現實。那個晚上還看了很多厲害的樂隊,Battles、New Order和Niles Rodgers。」

    他聽上去對香港的確難忘,除了仔細回憶那片美麗天空(即使我懷疑那不過是空氣污染……),他還表示:「我一直希望在香港多待些時間,似乎地球沒有另一個地方可與它相比。」

    YourMum presents: The Pains of Being Pure at Heart & NYPD

    日期:一月二十四日(星期三)(實際演出時間有待公佈)
    場地:九龍灣國際展貿中心MusicZone
    暖場嘉賓:N.Y.P.D 南洋派對
    門票:港幣490元正(只設企位)現於 www.ticketflap.com/zh/tpbph 公開發售

     

  • 【專訪】無法理解這世界的黑暗--Jonathan Yang首張EP的源起

    【專訪】無法理解這世界的黑暗--Jonathan Yang首張EP的源起

    2014年9月28日,Jonathan在家。雖然心繫被催淚彈籠罩的街頭,但父母阻止他外出。「我很憤怒,完全無法理解這世界發生什麼事,為什麼政府不理我們?」他瞪大眼睛形容,「就是頭上冒出一個又一個『WHAT?』」

    收錄在他今年推出的EP《It’s Time I Head South》中的歌曲〈Sleeping On The Edges〉,便是那時寫成。他讓當時的狀態化成了歌,但強調歌曲只是在說「做正確的事」。他在手機程式隨便點開一個打鼓節奏,不斷循環,然後坐在鋼琴前彈著彈著就寫成了。

    jonathan-ep-1

    雖然他沒把那刻的想法,完全寫進歌裡。但那低沉的鼓點不斷循環,與歌詞合在一起卻壓抑得可以:

    I got something on my chest
    I got something on my chest
    Responsibility
    Responsibility

    〈Sleeping On The Edges〉

    「要不是父母阻止,我是會衝上前線的人。因為真的很憤怒,警察在做什麼?為何政府不理我們?那時讀了很多理論,但原來政治是計算,不是理論。我覺得這個世界很錯,we are all slaves。」他開始不回家,在街頭、朋友的工作室睡覺,最差的時候還吃止痛藥。

    「那是我人生第二次『想死』,想get rid of the pain。」同一時期,當時的女朋友提出分手,令他整個人垮掉。「我嘗試用邏輯去思考一切,到底我做錯了什麼?是否做好了,便可再擁有她?」

    Jonathan說,他太習慣自我懷疑,愛問自己「我真的做得對嗎?」。像我常在錄音後,覺得自己唱得很差,彈的拍子不準,很想重錄,但(負責製作的)Tomii與Jabin可能會覺得沒太大問題。」他頓了頓,「有些我覺得是問題的,其實可能不是一個問題。」

    jonathan-ep-8

    他開始意識到這個「問題」,正是始於去年決心要製作一張唱片。他把以前寫好的作品拿出來,如開場曲〈Solace〉來自以前協助同學交功課而寫的配樂,開始編曲、錄音,整理。「其實沒有概念要怎麼做,但那時是我最Fucked up的時期,於是告訴自己,做吧,不要想那麼多了。」

    不去想太多,因為當時他察覺到自己,自中五開始參加讀書會開始,讀了一堆哲學、邏輯、政治理論,希望解讀世界,卻深陷在思考之中不能自拔。「那時很執著,很想思考,想做一個有意識的人,我想進步,慢慢開始執著對與錯。」

    例如他試過和女朋友到欣澳湖散步,看見一個和尚拿著iPhone經過,「當時我『好撚嬲』,覺得佛教是很純粹的,你竟然拿著iPhone?」結果是與女朋友大吵一架,後來也分開了。

    只是眼中的世界,好像那部iPhone一樣,越看越刺眼。「我那時看了很多『核突嘢』。」他說的是「Deep Web」,那個隱閉的暗網世界,有盡各種不能見光的資訊,毒品、人口販賣、暴力、色情。

    「有個年輕人隨機抓了一個人,拖到森林施虐。很多這樣的事發生著,也會不斷發生。我便想,這些可不可以是沒了道德的藝術?接著開始質疑,道德標準從何而來?」他緩緩說完,又陷入自我懷疑,「應該沒有女孩子受得了那樣的我吧?」

    jonathan-ep-6

    Jonathan也曾大膽直接過,唱片收錄的〈Please Don’t Walk Away〉,本是他十六歲時,為追求一位女孩而寫的「溝女歌」,「那時寫的是『你嚟啦!』」但他出碟前還是決定重新編曲、填詞,「保留了那句Please don’t walk away,意思變了『不如唔好走丫』,內歛些。」

    自我懷疑的因子,嘗試沿著記憶追溯,他想起兒時自己愛發問、到處跑,但偏偏小學老師和同學都欺負他。「一次考試期間去廁所,我在途中看了旁邊的花一眼。老師便要見家長,『你個仔考試望花,有過度活躍症,有冇諗過去特殊學校?』。」

    他說時一臉不可置信,但再說下去的故事,語速變慢,聲音也變小了。他後來到加拿大渡過兩年自由一點的小學生活,之後無奈回港入讀本地中學,接觸到舞蹈、戲劇,讓他大開眼界,好奇心爆發,「我什麼都想做,但那時成績不好,學校的氣氛是,好好讀書啦,不要做那麼多東西,要不就說我三分鐘熱度。」

    那是他第一次萌生輕生念頭,「我頂唔順了。」幸好,中二那年一節音樂課,來了一位喜歡Jason Mraz的代課老師,在課堂上播〈I’m Yours〉。「好正呀,我要學結他。」師長眼中「三分鐘熱度」的學生,最終自學了全是Barre Chord的〈I’m Yours〉,「開始不唸書,休息時間、放學後都抱著結他。」

    雖然漸漸開始以學校名義,在音樂比賽得獎,學校設有獎項回饋學生貢獻。可是中四那年,他成績太差被踢出校。「老師說,『升中五便可獲得那個獎,可惜你冇得升中五啦』。」學校把他轉介到當時新成立的兆基創意書院,他輕描淡寫地說,淡淡補上一句,「是有被遺棄的感覺。」

    jonathan-ep-2

    到了創意書院,他可以冠冕堂皇的接觸音樂,在自由一點的探索氣氛之下,他渴望知識也能夠解開成長以來,理解不到的謎題。偏偏關於人生的對錯、社會狀態等的大哉問,無法用理論或對錯輕易抹平,使他陷入不能自拔的思考迷宮。

    做唱片的過程中,他也嘗試疏理那段混亂時期以及自己的一切,最終化作全碟最後的〈Shoelace〉,由各種混雜的電子聲效層層疊加,傾向冷漠疏離的音色,中間穿插著飽滿溫暖的結他riff,然後他唸誦著自言非常滿意,「平衡到Honesty與Beauty的歌詞。」

    With your eyes are broken,
    you will finally see deeper the cave with all that you need
    ……
    I’m really glad to get stuck on a dream
    Running with my eyes shut with you in endless touch.
    〈Shoelace〉

    總是讓我想起碟名「It’s Time I Head South」。雁鳥總要飛到南方過冬,或許對這趟艱辛旅程的原因感到不解,卻無阻牠們繼續踏上旅途,來來回回,直至生命結束。

     

  • 【有片】滿島光Fuji Rock獻聲 跳唱MONDO GROSSO作品《Labyrinth》

    【有片】滿島光Fuji Rock獻聲 跳唱MONDO GROSSO作品《Labyrinth》

    *注意,本文不歡迎非光粉、香港受攻娛樂組記者觀看,敬請原諒。(利申:本文由社交媒體上的資源拼湊出來,並不具抄襲價值。)

    這幾天很怕打開instagram,每次打開一刷,看到朋友炫耀在Fuji Rock的一舉一動,對沒有前赴日本的樂迷來說,簡直是重度折磨。然後昨天居然讓我看到滿島光在Fuji Rock的演出,心裡默然在淌淚…

    29號晚上的Fuji Rock,滿島光出現在電子製作人MONDO GROSSO(大沢伸一)的演出環節大中,光妹唱的當然是早前於香港取景的大熱MV《Labyrinth》。

    睇片:

    完整演出:

    光妹真是他媽的太好看了⁽⁽ ◟(∗ ˊωˋ ∗)◞ ⁾⁾

     

     

     

    如閣下看畢此文仍未入坑,推薦觀賞《四重奏》:

    image
    《四重奏》劇照

    以上。

  • 【圖集】海量!東尼大木高清無碼工作照.rar

    【圖集】海量!東尼大木高清無碼工作照.rar

    東尼大木,知名AV男優。

    原名野上徹,1971年12月17日出生於東京都中野區。

    從事AV工作已達20年,據稱曾與7000人交手。

    戲路以變態凌辱居多,擅長變態、陰沉的角色設定,常在人妻、亂倫片中出現。

    以「暗黑周董」身份走紅後,組成TONY BAND樂隊,現役成員除主唱東尼外,還有貝斯手ARI、結他手MASAKI、鼓手GAKU。

    ——————

    攝影/林哲旭

    ——————

    7W5A5404-1-2

    7W5A5417-3

    7W5A5419-4

    7W5A5445-6

    7W5A5474-8

    7W5A5488-9

    7W5A5505-10

    7W5A5548-11

    7W5A5554-12

    7W5A5599-15

    7W5A5619-16

     

    7W5A5629-18

    7W5A5643-19

    7W5A5717-20

    7W5A5766-21

    7W5A5770-23

    7W5A5779-24

    7W5A5787-25

    ——————

    好人一生平安

    ——————

    延伸閱讀:【專訪】讓愛與色情制霸世界——東尼大木的音樂夢

     

     

  • 【專訪】讓愛與色情制霸世界——東尼大木的音樂夢

    【專訪】讓愛與色情制霸世界——東尼大木的音樂夢

    7W5A5812-26
    左起:貝斯手ARI、主唱TONY、結他手MASAKI、鼓手GAKU(攝影/林哲旭)

    我必須承認,在到達現場之前,我對東尼大木的樂隊演出並沒有太高的期待。

    一個AV男優因為長得像周杰倫而走紅,他就真的去組了一個樂隊,名字直白地叫做TONY BAND,這怎麼聽都不像是一個讓人能夠認真對待的樂隊。

    從床上走到台上,東尼大木並沒有多穿一點衣服,雙腿岔開時,浴袍底下的紅色丁字褲一覽無餘。他在台上做的第一件事,是把手指插入一個充氣娃娃的「下體」,從裡面掏出幾個過期安全套扔到台下。

    但TONY BAND不僅僅是這些噱頭而已。他們的音樂是相當老派、正氣十足的熱血硬搖滾。東尼的歌聲根本不像網上流傳的影片裡聽起來那麼粗糙,樂手的表演也專業而認真,令人不得不認同這確實是一場出奇好看的演出。

    表演的最後,觀眾們舉著套套吹成的氣球在台下揮舞,舞台的燈光透過塑膠薄膜,竟然也散射出一些略顯渾濁、但依然浪漫的氛圍。

    那時的東尼大木笑得滿臉都是皺紋,那是一種我們都經常聽說的、真正流露著「熱愛音樂」心情的笑容。為了一個從小未能實現的歌手夢,已到中年的東尼大木站在舞台上竭盡全力地跳躍、甩動,粘稠的汗水淋在前排觀眾的臉上。

    我在被他們真切地感動的同時,又暗自慶幸於出現在舞台上的體液只有汗液而已。

     

    和AV男優一起組樂隊 

    「我想要金錢、想要唱歌、想要女孩的歡呼聲、想要性。做男優的話,除了歡呼聲,錢和性都能夠得到。」說到為什麼要做AV男優,東尼大木的回答坦誠得驚人。

    至於唱歌這個夢想,在東尼大木聽到尾崎豐十五歲時的試音表現時,他就決定要先放棄了。「我想,我絕對永遠無法超越他的。」他說。

    影響日本一代人的「10代教主」尾崎豐,也是東尼大木的偶像。 (網上圖片)

    尾崎豐是被譽為天才的日本傳奇男歌手,帥氣、叛逆、才華橫溢,二十六歲時就離奇死亡。今天的東尼大木已經四十六歲,演了二十年的成人電影,他的樂隊才剛剛開始,但他唱的並不是給他最多共鳴的尾崎豐。他的主打歌是《說好的幸福呢》,還有Slam Dunk片尾曲《直到世界的盡頭》。不過他最為人所熟知的音樂作品,大概是網路上流傳的那些用他AV剪成的《聽媽媽的話》MV,在那裡面,他圍繞著一個又一個人妻模樣的女人,露出猥瑣的笑容。

    三年前,東尼大木得知自己開始在網絡上走紅。「我當時就想,怎麼利用這個機會成為一個歌手呢?不如就組一個樂隊吧!」

    東尼先找到了打鼓的朋友GAKU,又找來了他的朋友貝斯手ARI一起幫忙。去年,樂隊換了新的結他手MASAKI,他是GAKU在美國留學時的同學,還曾在國外的音樂學院任教。

    7W5A5445-6
    攝影/林哲旭

    對於這些專業的樂手來說,「和AV男優組樂隊」,這大概是這件事情最大的吸引力所在。而對於東尼來說,他想要的不僅僅是一些幫他伴奏的樂手,而是一支真正有碰撞、有輸出、有創作的樂隊。「如果以AV世界的語言來說,前者就是付錢和別人上床,而組樂隊則是談戀愛,我喜歡你,所以想和你做愛。如果沒有愛的話,我就不會做這件事情了。」GAKU調侃道。

    「不過,自從和東尼組了樂隊,我就再也不敢隨便看A片了。」結他手MASAKI笑說。

     

    TONY、東尼大木、野上徹 

    結他手MASAKI在演出中會戴上金色假髮,扮演一個叫做「Jennifer」的角色,她的設定是「一個十九歲的少女,從好萊塢坐巴士來到東京」。

    7W5A5408-2-2
    MASAKI扮演的少女Jennifer(左),其實看上去並不那麼少女(攝影/林哲旭)

    「我們每個人都在扮演一個角色,TONY也一樣。他不是東尼大木,那只是他在工作中的角色而已,他是野上徹(東尼大木的本名),是一個溫柔、善良、有禮貌的男人。」MASAKI說。

    雖然「禮貌」這一點大概還是值得懷疑的。東尼的口頭禪是「一起開房間」,每個跟他有過一面之緣的女性幾乎都被這樣「騷擾」過。看上去,他無時無刻不沉浸在他的男優職業中。

    「如果我沒有什麼要表達的,我就會寫一些色情的歌,因為我是男優。我想要通過音樂全面地去表現AV男優這個身份。」東尼大木說,他是一個AV男優這件事,對於樂隊來說只有好處,沒有壞處。「因為這些經歷,我在舞台上才可以像演員一樣投入角色,和樂隊中的其他三個人在同一水平表演。」

    「通常來說,過了三十歲,做樂隊的人基本都會選擇放棄開始工作。但我開始認真想做歌手的時候就已經四十歲了。即便我們都已經是歐吉桑了,我們能夠做到,就因為我是個AV男優吧。」

    18836060_1254871241305511_2229257575182753263_n
    東尼大木在他的本職工作中

    作為東尼大木,他的專長是凌辱與亂倫;作為野上徹,他一臉熱情用黃色笑話讓身邊的人一起歡笑;作為TONY,他把按摩棒形狀的麥克風放在雙腿之間抖動,並抓住一切機會向觀眾展示他那條異常靈活的舌頭。

    不過無論何種角色,他始終如一地把性作為他與世界溝通的方式。

    「性是世界共通的語言音樂也是。」

     採訪當天剛好遇上MASAKI的生日派對。現場的主要娛樂項目是一個砸派機,幾個四五十歲的大叔玩得不亦樂乎,反而比最年輕的ARI更加吵鬧。

    待“啪啪啪”的聲音停下來時,我坐在擁擠的酒吧裡,終於有機會再逮住英語最好的MASAKI多進行一點對話。

    「在亞洲,傳媒和政治的力量總是在製造一種令大家互相仇恨的氛圍。而音樂能夠跨越語言的差異,成為溝通的橋樑,令大家公開地談論性,而不是對它諱莫如深。這是東尼在他自己的職業中做的,也是我們在音樂中想要傳達的。」他很認真地說。

    對於一個以AV男優主唱為主要賣點、舞台表演中漫天飛舞著安全套的樂隊,他對歌曲內涵的詮釋簡直宏大得有些荒謬。

    攝影/林哲旭

    他的信心來自於他們寫的第一首中文歌《GGININDER(雞雞硬硬的)》,這也是東尼大木的口頭禪之一。「我們發現日語裡面的『チンチンビンビンだ”』(音:親親冰冰噠)和『GGININDER』意思一樣,音律也很相似,我們就覺得可以用這兩句話來寫一首歌。」說起這個,團員們都很興奮。

    前一天晚上,他們第一次在現場演出這首歌,反響很好。到副歌時觀眾都跟著一起唱了起來。這讓他們非常高興。

    「我們是天才!」他們像幾個高中生一樣驕傲地喊著。

    「性是世界共通的語言,音樂也是。性能夠傳播得很廣,音樂也能。」我想起了MASAKI的話。

    仔細想想,那個令異國的觀眾與他們一起,以兩國人都懂的語言大聲把性唱出來的夜晚,其實已經雄辯地詮釋了他所說的一切。

    18359486_816734858478079_195465836368853613_o
    TONY BAND與樂迷(圖片來源:解放音樂節)

    在採訪的末尾,當我問到TONY BAND的目標是什麼的時候,東尼大木說:

    「從色情出發,為世界帶來愛與和平。」

    或許他們真的做到了。

    攝影:林哲旭

    攝像:范博淳、林哲旭

    剪接:Primal Lamb

    日語翻譯:楊睿睿、Kazuhiro Morikawa、Marie Chan

    器材提供:洪健鈞

  • 兩個創作人如何永不一致,卻又好好合作?--專訪「Bitter: Never aligns」

    兩個創作人如何永不一致,卻又好好合作?--專訪「Bitter: Never aligns」

    02
    作畫過程(圖:VIII Jasmine 張嘉敏專頁)

    我的衣櫃上方,放著一張張嘉敏的黑白畫作,因為沒有具象的主體,看不出方向,我每隔幾天便換個角度擺放,有時上下,有時左右對調。那些流瀉開來的白色顏料,滲滿了每片黑色之間的縫隙,仿似一頭頭無方向感的羊群亂跑之際,突然被這個畫畫的人捕捉下來。到訪過她的畫室,有一角落堆滿抽象練習和作品,失控無序堆疊起來。

    因為她正和唱作人Tomii,共同策劃包含畫作和現場音樂的多媒體藝術展覽,我終於有機會約她訪談。展覽名為「Bitter:Never aligns」,兩個人合作的計劃,卻以方向永遠無法一致的小標題作註腳。

    張嘉敏一年前才開始畫抽象畫,第一批畫出有個愉快許多的名字「Better」。她受聽覺刺激而畫畫,於是找來Tomii為畫展配樂,巡迴了香港及台灣。她作畫時任由藍、白顏料流瀉,成了一片混沌恬靜的星空,但Tomii選擇了詭異的電子聲效作配,彷如攪動起恬靜畫面,卻不知降落何處。「坦白說第一次聽到他為畫作寫的〈In Between The Woods〉,其實不太明白。」

    兩個創作者的交流,不一定浪漫,與任何溝通一樣,偶有失靈。

    「我反而覺得很fascinating,證明大家雖然也用邏輯應對日常生活,但得出一千萬個完全不同的結論,什麼也有可能。」Tomii認真思考了一回後說,作為一個創作人,當然樂意看到觀眾多元化地解讀作品,在日常溝通出現理解分歧,「我覺得無可避免,但並沒什麼大不了,我會聆聽、嘗試理解,『嗯』,但不會特別想說服對方。」

    他再次停下來沉思,再緩緩開口,「但我覺得當對方有話想說,你一定要聽。」

    與他的平靜緩慢不同,張嘉敏聽到溝通失效,雙眼突然發亮,說起上次辦展覽時,期待聽到觀眾的反應。「七、八成人都覺得那些畫很寧靜舒服。但即使他們的想法能與我同步,也不會告訴他們。這是我的矛盾之處,既渴望別人一看便懂,但心底又希望作品能得到更多元化的看法。」

    她狡狤一笑,「和我一樣的想法,是已知的。但我想獲得未知的東西。」

    tomii-jasmine
    張嘉敏Jasmine與Tomii (攝:Chung Ho Wong)

    她沉迷各種無法預知的事物。從小到大一直畫著的寫實畫,突然覺得悶了,轉而探索抽象畫。她放下畫筆,改用風筒吹開顏料,任由顏色在平躺的畫布上流動,「享受失控的感覺才是抽象畫精髓。」

    追求安穩的人未必不愛刺激,只是承受不了風險。去年她臨時起意辦展覽,但一幅畫都未下筆。每天被展覽執行問題困擾著,完全畫不出滿意的東西。「硬生生畫了些東西出來,自己覺得很嘔心,想過丟掉。」

    崩潰了一個月,有朋友在被迫遷的Hidden Agenda辦市集,她把心思從畫展轉到義賣畫作,「完成的那晚回到工作室,想到這些人沒想太多,努力地做想做的事,突然覺得自己擔心那麼多很蠢,於對著那批覺得很醜的畫大哭了一場,沒睡覺在凌晨開始畫畫,便有了『Better』。」

     

    她形容那些畫作是「崩潰的幸福感」,隨著燈光變化,演變出不同形態,包括關掉整個場地的燈光,把觀眾帶進黑暗環境。這個安排亦會延續到即將舉行的「Bitter:Never Aligns」,屆時除了舊作,她還特地為這次的場地Hidden Agenda加入新作,以及展出她口中「很嘔心」的舊作。

    tomii
    除了擔任策劃人,Tomii今次亦會演出。(攝:Michael Chiu m-for-mc

    享受失控的人不懼怕風險,還會拉別人嘗試。今次展覽選在live house,還有Tomii加入,安排Life Was All Silence、Tomii、Jonathan Yang及Jabin Law演出,先不論四組音樂人風格迴異,演出次序如何營造欣賞畫作的氣氛,還要配合燈光及畫作會變化的形態的執行難度。

    最困難仍是交流與傳遞訊息,Tomii坦言尚未找到一個滿意的方式去描述,或者說「宣傳」這次的展覽,「我覺得它應該是一件動態的事,不希望那些畫變成背景,也不要音樂成了背景,但我知道將它們放在Live House,要求觀眾同一時間專注在音樂與畫上,極難維持兩小時。」

    兩人不約而同告訴我,相信大家參與展覽時,即使未能即時掌握到兩種藝術形式的互動,但事後回味,可能才會察覺到他們如何安排不同感官的體驗細節。

    這次我分別與兩人訪談,對於展覽的期許,是唯一一次兩人完全一致的觀點。

    「我很清楚,與Tomii其實不是同類,但我想找同行者而不是同類。不同的兩種人,才能生出完全未知的第三件事。」

    「Bitter: Never aligns」

    日期:二零一七年七月十四日
    地點:Hidden Agenda
    地址:香港九龍觀塘鴻圖道八十號鴻圖工業大廈地下
    開門時間:晚上七時四十五分
    開騷時間:晚上八時十五分
    演出單位(音樂):Life Was All Silence、Jonathan Yang、Jabin Law、Tomii Chan
    票價:預售一百八十元、網上預售一百九十元、即場二百二十元

    預售票購票詳情:
    七月十三號晚上十一時五十九分停止預售。

    Facebook Event Page:https://www.facebook.com/events/109495336265345/

  • 音樂人x畫家,打算把Live House變成語言到不了的地方

    音樂人x畫家,打算把Live House變成語言到不了的地方

    01
    (圖:Bitter活動專頁)

    我們熱愛精準的語言和易於解讀的訊息,所以我們,甚至創作者本身都愛為音樂(特別是無歌詞的)、畫作(特別是不具像的)賦予各種形象、意義與概念。不過,本月十四日,香港視覺藝術家Jasmine Cheung與音樂人Tomii Chan,卻決定用更多的「抽象」來填滿Hidden Agenda。

    兩人合作舉辦「Bitter: Never aligns」藝術展,將會在HA展示Jasmine的抽象畫作,配以四個音樂單位的現場音樂演出。

    自言常受聽覺挑起創作欲望的Jasmine,去年已經在港台兩地,舉辦巡迴畫展「Bėtter」,今次「Bitter」以同一批畫作為框架,加入更多作品,亦會延續上次畫展採用的神秘技巧,讓畫作將隨環境轉變形態。

    曾參觀過展覽的台灣樂隊昏鴉主音李中立就形容:「Jasmine嘗試著將她人生旅途裡遇見的每個故事打散成塵埃,落在畫布上成為一片好看的星海,她甚至給作品賦予了線型時間,帶領我掉進她的四維宇宙,宇宙晶瑩剔透,反射著自己的better bitter…」

    為保障大家的觀影感受,不能劇透,但單從「星海」、「宇宙」等關鍵字,不妨嘗試想像這些抽象畫落在更寬闊的Live House環境中,加入音樂人Tomii共同策劃的現場音樂,融入擅於營造層層音牆的Life Was All Silence、實驗跳脫的Jonathan Yang與Tomii,還有Jabin Law靜謐內歛的民謠,觀眾或許可以暫時放下精準的語言,投入抽象感官世界,用眼晴、耳朵感受沒有對錯的開放宇宙。

    不過,面對百分百抽象事物時的不安,Glass Onion都懂的。敬請留意我們與兩位策展人的詳盡訪問。

    poster

    「Bitter: Never aligns」

    日期:二零一七年七月十四日
    地點:Hidden Agenda
    地址:香港九龍觀塘鴻圖道八十號鴻圖工業大廈地下
    開門時間:晚上七時四十五分
    開騷時間:晚上八時十五分
    演出單位(音樂):Life Was All Silence、Jonathan Yang、Jabin Law、Tomii Chan
    票價:預售一百八十元、網上預售一百九十元、即場二百二十元

    預售票購票詳情:
    七月十三號晚上十一時五十九分停止預售。

    Facebook Event Page:https://www.facebook.com/events/109495336265345/

  • 【回顧】粉紅A回來了,但歌裡的香港回不去了

    【回顧】粉紅A回來了,但歌裡的香港回不去了

    粉紅A-(Fan-Hung-A)
    (圖:粉紅A Facebook)

    因為宣佈參與Clockenflap 2017,我特地點開了粉紅A的官方網站,首先彈出更新Flash的提醒--一種不再流行的網頁格式。至少網站仍在。就像粉紅A,四個人沉寂十一年,但他們的樂迷均異口同聲說一直在聽,只是迎接他們「復出」的香港已經改變很多。

    例如2006年,在鏡頭前不斷切水果,(表面上)正經得很,但歌詞講「蜜桃」、「噴水」等隱密色情暗示的〈蜜桃〉MV,竟然曾在TVB音樂台播放。而這個頻道已於2013年停播。

    樂隊自1999年開始演出,至2009年十年期間,推出過三張大碟,均被樂迷視為經典,不時重溫。不久前便有樂迷在網上討論區「連登」提起樂隊的歌曲〈粉紅色的心〉:

    歌詞隱晦鹹濕充滿暗示同象徵
    鳩痕嘅心情——文雅地描寫出黎
    旋律、結他solo同後面的合成音好正

    -會員「脆皮煎蛋」(原文

    Teenage Riot的結他手Ling Ling Ling告訴Glass Onion,他是從粉紅A首張大碟入迷,這些年來電話換了幾部,還是會把粉紅A的三隻專輯灌進手機,「常常聽,用來汲取養份,是我的comfort songs來的,特別是《潮濕》一碟。」

    他形容樂隊那份「港味」當年罕見,「音樂、唱腔和歌詞都很獨特。而且當年唱廣東話的樂隊不多,而很多廣東歌歌詞都很narrative,但粉紅A的就不一樣,提供很大的聯想空間。」

    來自樂隊Opium的結他手Bernard則直指歌詞「古惑」,「我最喜歡《潮濕》一碟裡的〈體育〉,講述男老師貼身指導學生,越聽越覺得『到肉』,因為歌詞很瘋狂,想歪一點已經會聯想到色情東西。」

    暧昧的歌詞,肆意把玩中文字的開放性,正是粉紅A最標誌性的古靈精怪,實在香港得很。正如樂隊名稱,便取自本地工業最發達時期的標誌品牌--「紅A」。四人將強烈艷麗的紅色調淡50%,便成了少少咸多多脆的「粉紅A」。

    他們也與香港一直同在。第二張唱片《潮濕》的封面,是舊中環天星碼頭的鐘樓。封面面世,距離社運人士在碼頭靜座抗爭,反對清拆的行動尚有三年。到了2006年,鐘樓清拆那年,粉紅A推出大碟《她來了》,收錄的〈再見〉不但回應了清拆行動,還呼籲參與「拯救天星簽名運動」。

    拆掉拆掉拆掉 來拆掉全都拆掉
    趕快趕快趕快 推出新的建設
    破壞破壞破壞 再破壞全都不要
    從哪日成為了一堆廢鐵?

    -〈再見〉歌詞

    Bernard更告訴我們,雨傘運動期間,曾在旺角遇上主音Hayden和鍵盤手Yvette。

    香港可以拆的、變的都沒留下,是粉紅A超過十年前的作品的有先見之明,抑或這個城市的毀壞從未停下?

    「覺得粉紅A歌裡的香港還在嗎?」我問兩位樂迷。

    Bernard:「香港拆的越來越多,樂隊那時應沒料到,天星只不過是開始。」

    Ling Ling Ling:「我只可以說,『冇辦法話仲係一樣』」。

     

    文:Practical Dinosaur