Author: practicaldinosaur

  • 【訪問】….HUH!?重組,是在兌換遲來廿年的籌碼?

    【訪問】….HUH!?重組,是在兌換遲來廿年的籌碼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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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左起:肥仔明、Edmund、田雞。屏幕中是Tim。

    訪問一開始,談到…HUH!?二十年後重組,四人糾正我,「其實上一次演出是一九九八年,二十只是約數,易記一點。」

    年份可以約略,但歷史的演進,切切實實。二十年前四人廿多歲,還是用錄音帶、錄影帶記錄演出,據說仍堆在主音Tim家中。倒是鼓手肥仔明的電腦,無法支援「….HUH!?」隊名用full stop開始,全部歌曲隱沒在數碼黑洞裡,唯有換個命名方法令歌曲重現。

    一邊笑著分享適應電腦世界運作的軼事,一邊談到….HUH!?重現舞台,比較演出當日的其他訪問片段中,四人興奮地談論台上表現,這次正襟危坐的訪問,他們顯得謹慎許多,「大家都在沉澱Clockenflap的感覺,要消化一下。」

    這種落差,不僅是從高亢的表演情緒回到平靜的必然反應,還來自再次站上舞台所獲的熱烈回應,與二十年前的認知,有著極闊的鴻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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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….HUH!?於2016 Clockenflap演出(圖:樂隊Facebook)

    「殿堂級」眼中的自己

    ….HUH!?一九九二年組成,成員有Tim、Edmund、田雞和肥仔明,總共推出過五張專輯,至九十年代末年漸漸沉寂至今。2016年才以四人彈容重組,踏上台灣大港開唱,翌年踏上香港Clockenflap舞台,大會以「香港殿堂級獨立樂隊」作招倈,媒體亦紛紛列出樂隊「威水史」--香港首批自資出碟樂隊、登上紅館,又遠赴德國參加獨立音樂節,往日本、內地巡演,作品曾被選為商台廣播劇「全職殺手」主題曲。

    四人回顧作品,都自豪地形容為「獨特」、「有質感」、「正囉」,有朋友到訪,結他手Edmund笑言一定會播樂隊的作品,「攞黎威架嘛呢啲,告訴他們這些東西我做的」。他不諱言,那時覺得作品質感與思考性兼備,「覺得幾勁,但好像只有一百個人喜歡,會有少少失望。」怎麼知道不叫座?「好實際的,賣碟數量。」根據他們一九九三在壹周刊(嗯,肥佬黎那份)的舊訪問,第一張大碟當時賣了四百張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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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九十年代的….HUH!? (圖:樂隊提供)

    玩樂隊的條件

    九十年代被視為獨立樂隊的「黃金時代」,當年兩支對本地樂隊發展影響深遠的AMK與Anodize,也是….HUH!?的同代人。但在四人眼中,玩重型搖滾的Anodize、獨立味道極重的AMK形象鮮明,倒是自己的樂隊「四個人好像『落街買餸咁』,單是要(聽眾)明白已經很難。」

    當年樂隊是蘭桂坊、市政局音樂會的常客,因為他們唱英文,曲風又難以歸類,對主辦來說最百搭,「最頻密時一星期有兩至三場演出。」後來樂隊也到過海外巡迴,在當時來說已算成就,但樂隊營運下去,還有很多條件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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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….HUH!?於1992年往德國柏林。(圖:樂隊提供)

    偶爾昏昏欲睡,一度讓我以為訪問悶壞了的Edmund,突然一口氣分析當年的心境:「Reward有很多層面,可以是藝術上你做出很『巴閉』的作品、有沒有人找你演出……」這些當年的….HUH!?都有了,「但是否可持續呢?」

    「在日本可以花三年時間巡迴,仍可維持生計,但香港提供不到這樣的機會。香港人把工作看得很重要,別說三年,三天不上班都想死。這樣的生態環境下,很難繼續在樂隊commit很大的生命,而會過得開心。」Edmund說,過心理不平衡的生活,「不是太好的事。」

    沒有說出口的種種

    既然不夠叫座,為擴大觀眾群,他們嘗試改寫中文歌詞,但最後正式面世的只得一首,也就是為人熟知的〈究竟應該點〉。迎合觀眾的嘗試,卻壓垮了負責寫詞的Tim。「對我來說,夾band都不是給別人聽,而是讓自己聽的。開始覺得需要增加聽眾,而去寫中文歌詞,但中文詞要求高,好難寫,自己stuck在某個角度。」

    隊友說,他沒完成餘下的歌詞,加上渴望嘗試的音樂方向未能在樂隊實踐,一九九五年,他成了最先離隊的人。剩下三人勉力完成專輯《Walk in The Park》。鼓手肥仔明沒有不叫座或創作的壓力,卻因自我懷疑而離隊,「覺得樂隊好像不需要我,可能是self-denial,但那時意識不到自己有這些issues。」

    即使最初曾有段時間,他們轉工都會徵求隊友同意,以樂隊練習時間為優先考慮,但這次關於前途、創作,或是心理壓力,廿多歲的他們選擇不向隊友透露。低音結他手田雞坦言,有人離隊,「當然有不開心,也有無奈,小小嬲啦。但那時大家都年輕,只懂得被動地回應對方的行為。」樂隊也沒特別宣佈什麼,便靜靜地淡出。

    兌換廿年前的籌碼

    Tim身穿橙衣向天高呼「究竟應該點」的形象卻震撼了另一代歌迷,除了My Little Airport把這一幕寫進歌曲〈牛頭角青年〉,四人在重組之後亦發現,很多年輕歌迷與他們「相認」,還有人說等了廿年才看到Tim上台,「但他現在才廿幾歲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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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穿橙衫的青年Tim(圖:樂隊提供)

    年輕歌迷在不屬自己年代的歌中聽到什麼,此刻並不重要,單是台下比台上的人更熟悉歌詞,已經令他們驚訝。「喜歡我們的人,多是自閉型思考型,廿年前有人聽也不會認,因為我們太outcast。」廿年後的今天,打開樂隊社交專頁,盡是期待他們演出、出碟的留言。

    但當年在發癲、在轉圈的迷惘青年,離開樂隊後各有生活,肥仔明與Edmund繼續留在音樂圈、Tim畫了部《屎撈人》、田雞做設計。再度走在一起,說到之後的計劃,他們都不置可否。

    「就好像賭了很久,停了,也沒拿到籌碼,在Clockenflap 就有些拿回籌碼的感覺。」Edmund形容,「原來我們做過這些東西,而且有人接受,當時沒有互聯網,不知道會有這些效果。」

    ….HUH!?在換籌碼與再下注之間,選擇再問了一次〈究竟應該點〉,為這首歌寫上新歌詞並重新錄音。

    文/Practical Dinosaur

    延伸閱讀:【圖集】激罕!回到九十年代,….HUH!?的青春造型

  • 【專訪】念念不忘,必有Reverb:more reverb那張幾經波折的處女作

    【專訪】念念不忘,必有Reverb:more reverb那張幾經波折的處女作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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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more reverb (左起:阿亨、Jonathan、貓仔、力信、瑋洛、黃進)
    more reverb在去年的平安夜,推出處女專輯《Lay Down and Mosh》,並將在二月廿四日,本周五舉行專輯發佈音樂會。未知2010年的結他手阿亨和鼓手力信,剛從網上討論區相識時,有否幻想過樂隊會走到這裡。但他們在2013年剛開始錄製專輯時,應該帶著某些期望,阿亨才會在隊友逐一離去時,在樂隊的專頁寫下「The band is dead」,「嗰時諗住,冇架喇。」

    念念不忘,必有迴響,正如指尖離開琴弦,殘餘的聲頻仍會不斷reverb,才有了2017年的專輯和音樂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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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more reverb處女專輯《Lay Down and Mosh》封面
    現有六位成員的more reverb,草創期只有阿亨和力信,後來找到結他和低音結他手,四人參與不同演出,在一場菜園村音樂會結識了與樂隊「意色樓」的主音梁穎禮,「Jam吓Jam吓就有了〈推呀浪花〉,他又自己寫了詞,很自然便有了這首歌。」

    「這個方式做的音樂好organic,大部份後搖滾歌曲也是這樣自然地發生的嘛。」那時樂隊見面就Jam歌,一切自然發生的階段,他們稱之為「第一代」。連同當時新加入的鍵琴手瑋洛,樂隊累積了演出經驗和作品,也就自然地想到出碟。

    只是樂隊成員開始畢業,人生軌跡也自然生長到不知何處,阿亨說,那時剛開始錄音,有人錄了一首歌便決定離隊,「因為開始上班,要取捨,最終走了兩人。」

    2013年阿亨在社交專頁宣佈樂隊解散,其中一句是這樣的:「I think it fails for the reason of, either not having the common beliefs on things, or the lack of love or understanding between us.」(我想它失敗的原因,要不是缺乏對事物的共同信念,便是我們之間缺乏愛和體諒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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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more reverb在草民音樂節演出 (攝:Rice Move)
    百餘呎的練習室,塞了樂隊六人加上前來訪問的我,理應吵得很,但大部份時間只有把玩樂器發出的微弱聲響,剩下的多是一片靜默。阿亨呷了幾口啤酒,「嗰時我地夾band完全唔講嘢嘅。」從一開始就定位為後搖滾的樂隊,連主唱也沒有,每次見面只用音樂填滿空間。離開了音樂,他們甚至沒有對方的電話號碼、MSN,相約練習便由唯一擁有全部人聯絡方式的力信負責。

    反過來看,缺乏言語溝通的模式,正是more reverb音樂的基調。不像日式後搖都是精密計算而成的層次,也沒有歐美後搖那種爆發力,他們大部份作品就像MV〈One Man〉的主角,騎著電單車在夜色中漫遊,什麼都沒發生過,孤單感卻隨著黑夜掩上,滲進血管久久未有散去。

    創作主力阿亨形容,樂隊的歌曲「很靜」,「這是很難達到的狀態,有些人會覺得悶,所以追求娛樂的人一定不適合聽,因為不會有耐性坐下來,聽十分鐘沒有節奏的東西。」碟名的源頭,同名歌曲〈Lay down and mosh〉,其實也是他們特地嘗試創作一首「不能mosh的歌」,來調侃「聽乜都mosh到」的人。

    在寂靜中解散後,2013至2016年期間,阿亨、力信和瑋洛仍會見面jam歌,並決定把已有的歌曲灌錄成專輯,之後呢?三人的溝通障礙又再次出現--瑋洛原來由始至終沒想過解散,「用了那麼多努力才做到,解散很浪費呢…」但力信覺得換了人,已經不是原來的more reverb,於是找了三位外援樂手,打算辦完發佈音樂會便正式解散。

    外援包括樂隊Milos的兩位成員--負責敲擊樂的貓仔和低音結他Jonathan,以及黃進,是的,就是憑電影《一念無明》獲金馬獎最佳新導演的那位,他負責合成器兼結他,「其實我們三個收到的訊息是,幫手打一part、出一場騷,但加入之後竟然開始寫新歌,然後就冇離開過band房了……」

    2016年有了這個六人陣容後,他們忙著準備出碟和發佈會,甚至已經寫好下一隻專輯的六首歌。新加入的成員明顯為more reverb帶來很不一樣的能量。訪問當晚剛好是樂隊綵排,有的新歌加入了小號、更重電子味的合成聲效,套用貓仔的說法,「chill很多,可以un的,不讓大家猜得到的。」

    後搖滾在九十年代出現,是主張打破搖滾曲式、音色的百花齊放時期,直至Mogwai、Godspeed you! Black Emperor等躍上主流,反而將「後搖」風格化。

    而新成員加入後的「第二代」more reverb正是回到後搖最初的精神核心,黃進說:「我覺得舊more reveb是頗唯美的post rock,較像mogwai、mono那些已經establish的後搖框架,但新的作品則是另一種,甚至不肯定係是否post rock。Post Rock的『Post』是不斷推翻上一個(框架),應該一直延續下去,如果固定了便不『post』了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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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樂隊以六人陣容演出(圖:樂隊提供)
    除了音樂能量,第二代的新成員為樂隊注入的還有溝通技巧,特別是貓仔和黃進,除了在沒人作聲時,扛起應付提問的責任,甚至在途中跳出來為隊友「翻譯」。貓仔坦言,樂隊缺乏「PR」,「至少要懂得和樂隊以外的人溝通呀。」

    然後第一代隊友紛紛表示,新成員加入後,大家更願意溝通。「以前Jam的方式創作,不說話溝通,永遠不能做得仔細,現在會商量每個部份可以怎麼彈奏,以前不會的。」

    這亦意味爭拗增加不少,小至社交專頁的一則帖文,「文法啦、書面語還是口語啦,都可以由九點爭論至十二點」,甚至是否參與一場演出,都要討論一番。這些討論大都發生在whatsapp群組,也就是說,至少他們都有大家的電話號碼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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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日期:2017年2月24日(五)
    時間:20:00 (doors) 20:30 (show starts)
    地點:Hidden Agenda(觀塘鴻圖道80號鴻圖工業大廈G/F)
    暖場嘉賓: Milos
    票價:Advance: $140(ticket only)/$200(ticket+album)
    Walk-in: $180(ticket only)/$230(ticket+album)
    CD: $100
    Digital: $70 (https://morereverb.bandcamp.com/)

    *Advance ticket is available from 16/1 at White Noise Records, Zoo Records and Hidden Agenda

    文/Practical Dinosaur

  • 癲狂中相濡以沫,三支樂隊的秘密回憶--訪《虫虫虫》音樂會搞手

    癲狂中相濡以沫,三支樂隊的秘密回憶--訪《虫虫虫》音樂會搞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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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左起:Jack@Ex-Punishment、劉靜@David Boring、Blythe@murmur

    將會合辦一場音樂會的三支樂隊,Ex-Punishment、David Boring和murmur,失真和扭曲的音牆,加上沒有傳統旋律性的主唱,每首歌都像一隻巨型怪獸,潛藏無窮能量,張牙舞爪地挑釁聽眾。而赤裸裸的情緒,既是音樂會的原點、三位主音Jack、劉靜和Blythe的友誼起點,也是從未曝光的一個秘密。

    在David Boring練習室的柔和燈光下,三人分享籌備《虫虫虫》音樂會的細節,很自然談到相識經過,本來毫無避諱的他們卻支支吾吾起來,只肯透露源於日本涉谷的表演……

    沒參與演出,只是隨隊同往的Blythe形容那晚是一齣「戰爭片」,兩位女孩明顯掩護著最不願提及此事的Jack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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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David Boring演出(圖:樂隊提供)

    PR模式的崩塌

    「他們的音樂很有深度,可以帶你的思想到某個位置」Jack自顧自說起對David Boring的熱愛,自言情緒很容易受影響,說得興起時突然回到日本之旅最後一場演出,「巡演總是他們先玩,我吸收了他們的能量才上台,情緒有點不穩。」

    當晚演出後有交際活動,一直在時裝界工作的Jack,精於社交。劉靜和Blythe說他有個「PR模式」,總是懂得以恰當的面孔與人溝通。「他們覺得我喜歡派對,便讓我出席,但那刻我很憤怒。」Jack回憶,當時身上只有一千日圓,不諳日語的他人生路不熟,加上演出後的情緒,已經「爆喊」了一圈,「為什麼要拋下我一個?」

    回到酒店,情緒終於爆發,在走廊嚎叫著,衝到隊友房間瘋狂拍門、撞門,「隊友一開門,我一拳打下去,把眼鏡都打飛了,將他們趕出房間,把房內電器丟走,一個人躲了起來。那刻很討厭我的隊友,對世界和我所做的一切事物完全灰心。」他所做的事,包括當時樂隊The Yours,「我們真的達成了很多,出過黑膠、CD,為欣賞的樂隊做嘉賓,甚至試過收兩萬元演出、十萬元巡演,但代表了什麼?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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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Ex-Punishment演出。(圖:樂隊提供)

    我問,那個在演出後失控的狀態,才是真正的你嗎,「True」。原來「PR模式」是以壓抑為代價,「我意識到,從此不想再討好任何人了,至少在音樂上。」

    那晚,David Boring在演出後也陷入情緒崩潰,包括劉靜演出期間逃離了場地幾次,「突然之間涉谷變態、痴漢、Fetish Club、被大叔摸屁股等畫面,好像放大了,加上演出的情緒累積而成。」她笑著形容經歷很有趣,與Jack逃避的反應不一樣,已經建立足夠距離去分析,「如他(Jack)讓我看到的部份是這樣子,那麼他內裡的情況一定更嚴重。」

    壓抑的都在音樂得釋放,Jack打算好好維護這個喘息空間,包括經濟上的自主,才不用把作品賣作商品。於是他堅持上班,同時和The Yours原班人馬組成Ex-Punishment,創作純為自我滿足,推掉很多演出機會,「作品只讓朋友欣賞都足夠了。」

    虫+虫+虫,不等於蟲

    偏偏又突然和另外兩隊合辦音樂會,還打算之後一起到日本巡迴。故事又回劉靜和Blythe這兩位好友,「之前覺得找不到Connected的觀眾,但認識她們後發現,原來有人正在做類似的東西,都不是那麼寂寞,不如一起做些好玩的東西。」

    在互相分享作品的圈子中,他們發現三支樂隊各有一首關於「蟲」的新歌,於是有了一起演出的念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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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murmur演出情況。(圖:樂隊提供)

     

    音樂會取名「虫虫虫」,是拆解自漢字「蟲」,代表三支樂隊,也象徵每人也是一個大環境的一份子。翻開字典,「虫」在古文中包含一切動物,百萬樣物種能用一字概括,卻無法把實際差異抹平。

    三支樂隊十一個人,單是決定名稱已經意見不合,「最初想叫『害蟲』,但有人認為不需要負面標籤。」到準備宣傳文案,劉靜心想既然有話想說,當然要寫得清清楚楚,「但Jack覺得不需要用一件事Unite三隊樂隊,我們大吵了一場。」「我直情說不玩了。」

    Haters (not) gonna hate

    笑嘻嘻回憶著爭執的三人,說到「朋友」突然認真起來,表明不會盲撐朋友,經常不認同對方的美學品味,劉靜說「但我會欣賞他立場鮮明。尊重對方很重要,不能因為搞不懂別人做什麼、自己聽不慣,就下了『柒』、『娘』、『難聽』、『文青』的標籤。可能有人喜歡小清新,但造詣高又創出一套有趣語言呢。」

    不讓直覺的喜惡主導,嘗試建立一套評論音樂的語言,才能脫離「haters gonna hate」的犬儒態度。當建築師的劉靜多次用「Constructive」形容良性溝通,「Constructive的真話很重要,衝出來和你說真話的人一定是好朋友。」

    那次情緒崩潰是三人友誼的起點,見證脆弱後得以建立的信任基礎,從而令理性溝通變得可能,才是三人真正的聯繫。Blythe坦言,接受的藝術教育就是要對自己誠實,「不是真心想做的,就不要做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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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虫虫虫音樂會將限量派發的Zine。

    所以音樂會的一切,從來都沒打算娛樂觀眾。「你不要誤會是為你而做,是我們為自己而做,但不抗拒大家一起來Enjoy。」

    當Blythe與劉靜窩在沙發上,Jack抱著膝頭在旁邊說,他們通宵達旦剪貼、製作了三款Zine,將在演出當日派發,「做到凌晨七點一起吃早餐,好像回到大學做Project,好開心。」我感覺好像誤闖一個親密心事聚會,然後對照三支樂隊的音樂,原來不是張牙舞爪的猙獰,而是赤誠以待的傾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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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日期:2017年2月18日(六)
    時間:21:30
    地點:PREMIUM SOFA CLUB(上環文咸街128號 )
    票價:HKD$150 (即場購買)
    演出:2200-0100/樂隊演出;0100- 夜深/DJ
  • 奧斯卡大熱《La La Land》導演為何對爵士樂情有獨鍾?

    奧斯卡大熱《La La Land》導演為何對爵士樂情有獨鍾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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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《星聲夢裡人》劇照

    下月舉行的奧斯卡頒獎禮,剛公佈提名名單,當中音樂電影《星聲夢裡人》(La La Land)成為大熱,獲14項提名,當中包括最佳導演、最佳原創音樂、兩首最佳原創歌曲、最佳音效剪接、最佳音響效果等項目。

    導演戴米恩查素(Damien Chazelle)對爵士樂情有獨鍾。《星聲夢裡人》講述爵士樂手與女演員相知相愛,又得面對愛情與夢想兩難全的掙扎外,他的首兩部長片《Guy and Madeline on a Park Bench》及《鼓動真我》(Whiplash)主角亦同是爵士樂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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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導演戴米恩查素(Damien Chazelle)

    雖然製作電影是戴米恩查素自小的夢想,但原來他有個熱愛爵士樂的父親Bernard,「他對爵士非常狂熱,並確保我真的有聽,所以我一直非常尊敬爵士樂手。」

    一但得知他被爵士樂包圍的成長環境,那他高中時期極為沉迷爵士鼓便不難明白。他曾在訪問透露,「那時的生活就是參加樂團、出外比賽,以及被指揮嚇得要命。」

    雖然一度想過向音樂發展,但他當時的音樂老師極為高壓,把熱情燒磨殆盡,並深深感受到自己靠著練習可以有不錯表現,卻缺乏真正的才華更上一層樓,於是畢業後往哈佛大學升學,重投電影懷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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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《鼓動真我》劇照 (圖:boing boing

    這位受驚的學生並沒背叛那些聽過的爵士唱片與高壓老師,反而在多年後靠它們踏上多個頒獎台--他的成名作《鼓動真我》講述的斯巴達式音樂訓練,正是來自他的親身經歷,「你只要看看那電影,便懂得我為何沒有繼續打鼓了。」

    雖然他親口證實,自己的爵士鼓已在地庫蒙塵,「所以我已打得不那麼好了」,但在《星聲夢裡人》再以擅長的電影向爵士樂及歌舞片致敬,已在金球獎破紀錄奪得七個獎項,未知這位爵士樂迷能否再在奧斯卡再下一城?

  • David Bowie離世一周年,但早為我們預備了三份大禮

    David Bowie離世一周年,但早為我們預備了三份大禮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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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圖:Popmatters
    2016年1月10日,大衛寶兒逝世,但在此兩天前,他在69歲生日當天發表了專輯《Blackstar》。而在他離世一周年之際,我們又收到這位藝術家的三份禮物。

    寶兒在他的70歲冥壽當天,借地球的人類朋友發表了全新MV〈No Plan〉,離開地球的寶兒好像沒有回到火星,反而唱著:「 I’m lost in streams of sound/ Here am I nowhere now? 」。

    四分鐘的片段中,只見人群漸次聚集十多部電視前,靜靜地觀看屏幕投射出的歌詞。正如安坐Youtube前的我們一樣,嘗試解讀這位藝術家的密碼。或許我們深怕重犯一年前的後知後覺,原來他在肝癌逝世前發表的專輯《Blackstar》,預視了一代傳奇步向死亡的意象。

    他還發表了一張數碼EP《No Plan》, 當中的四首歌均是寶兒在錄音室的最後錄音,分別有出自他最後一張專輯《Blackstar》的〈Lazarus〉,以及音樂劇《 Lazarus 》的〈No Plan〉、〈Killing a Little Time〉 and 〈When I Met You〉  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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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《No Plan》封面
    另外,英國BBC亦剛推出了全新紀錄片《David Bowie: The Last Five Years》,紀錄了《Blackstar》 與《The Next Day》的製作,以及音樂劇《Lazarus》。影片還揭露了寶兒製作遺作時,並不知道自己即將離世,在拍攝〈Lazarus〉的MV時才得知自己的癌症已到末期。

    據說,還有一系列的寶兒精選集,即將陸續推出。

    因寶兒的生日及忌日只相隔天,全球各地的歌迷、音樂人及樂團在一月八至十日之間亦有舉行不同悼念活動。他的妻子Iman亦在Instagram貼出看不見夫婦臉容,但快樂相擁的黑白照,並簡潔地寫下三個hashtag 「fbf」、「imanarchive」和「BowieForever」。

  • 除了Careless Whisper,George Michael對廣東樂壇的「貢獻」

    除了Careless Whisper,George Michael對廣東樂壇的「貢獻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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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George Michael(圖:EPA/EVERT ELZINGA

    佐治米高(George Michael)於聖誕節逝世,不幸呼應他的名作〈Last Christmas〉。其實享年五十三歲的佐治,除以組合Wham!走紅外,一生創作力充沛,作品不時登上流行榜,又撞上八、九十年代香港改編熱潮,多首歌被改編成廣東版本(收聽所有原曲及改編版本)。

    1. 〈若然是願意〉彭羚

    單飛的佐治,1990年寫出〈Heal The Pain〉一曲,木結他與簡單敲擊樂,唱著「對自己好一點」、「他一定把你傷得太深了」,鼓勵對愛失去信心的對象,一面大膽告白:「I’ll be good to you」,簡直是暖男之歌。此曲於93年改編,由李敏填上中文歌詞,彭羚主唱的〈若然是願意〉,同樣是對容易受傷的對象作出承諾,收錄於《See For Cass》一碟。

    2. 〈始終一天〉林憶蓮

    Wham!在1986年解散後,組合的和音兼舞蹈員Pepsi & Shirlie以組合形式出道,更獲得佐治創作跳脫又Funky的情歌〈Someday〉。這首歌於92年被林憶蓮改編為〈始終一天〉,由林振強填詞,主題仍是期待與心儀對象結合,但捨棄原版的少女味,用字多出幾分纏綿。

    3. 〈夢幻的擁抱〉梅艷芳﹑〈無心快語〉蔡國權、〈忍痛說謊〉甄妮

    〈Careless Whisper〉可能是本地最熟悉的佐治作品,原曲紅遍全球,擊敗了麥當娜的〈Like A Virgin〉登上榜首。香港亦不甘後人,先後改編三次。分別是梅艷芳〈夢幻的擁抱〉﹑蔡國權〈無心快語〉及甄妮〈忍痛說謊〉。

    4. 〈只想留下〉杜德偉

    Wham!在1986年推出〈Where Did Your Heart Go〉,第二年被杜德偉改編成〈只想留下〉,但此曲原作及原唱其實是舞曲組合Was (Not Was),但81年推出時迴響不大(未知是否因唱腔太生硬……),直至五年後被佐治重新製作,由Wham!翻唱才登上流行榜冠軍。

    5. 〈Last Christmas〉:ToNick

    好歌不會過時。到了二千年代,本地樂隊ToNick仍選擇改編1984年推出的〈Last Christmas〉,用抵死粵語寫出聖誕佳節時遇上兄弟借錢不還、「勾義嫂」的慘況。這首歌亦可能是佐治最為人熟悉,及翻唱次數最多的作品。

  • 《銀翼殺手》續集劇情公開:Deckard終在2049年現身!

    《銀翼殺手》續集劇情公開:Deckard終在2049年現身!

    八十年代科幻經典《銀翼殺手》(Blade Runner)公佈拍攝續集以來,影迷除了知道繼續有夏里遜福飾演Deckard,對其他角色及故事細節所知不多。不過,劇組早前終於推出劇情大綱及預告片。

    一分四十多秒的影片中,我們聽到上集經典的對白「Replicants are like any other machine – they’re either a benefit or a hazard. If they’re a benefit, it’s not my problem.」然後Ryan Gosling與持槍的夏里遜福對峙。

    電影暫定於2017年10月上映,上集導演列尼史葛退居監製,將導筒交予Dennis Villeneuve,未知能否將這齣經典再掀起另一次熱潮。續集命名為《銀翼殺手2049》,以發生於2019年的三十年後為背景,講述由Ryan Gosling飾演的新紥銀翼殺手K,將要追捕曾是銀翼殺手但失踪30年的Deckard,並將會「揭露能讓社會陷入混亂的秘密」。但相信忠實影迷最關心的,仍是Deckard真正身份及過去故事。screen-shot-2016-12-22-at-9-55-25-pm

     

  • 三年後還堅持夢想嗎?雞蛋蒸肉餅周六為你作見證

    三年後還堅持夢想嗎?雞蛋蒸肉餅周六為你作見證

    雞蛋蒸肉餅可能沒想過,加入紅線音樂不到一年,經理人Gary突然離世,而四人陣容走在一起短短兩年,竟然有人講分手。也許每件事都真的有限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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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還好,歌迷仍能在樂隊本周六的新碟音樂會,跟低音結他手YY好好說再見。音樂會與新碟同名為《23:59 Before Tomorrow》,主音Soft接受我們訪問時解釋,晚上十二點就是每一天的死線,「即使我們不察覺,其實每天都被死線追趕。任何事情想做,今天便要做,不要留待明天。」

    樂隊還會在音樂會上收集我們的「遺願清單」製成時間囊,三年後開箱,讓人檢視自己有否向願望進發。

    離隊、出碟是樂隊的限期,也可以是轉捩點。與其只追趕前路,何不勇敢擁抱死線,總結過去,展望將來?從以Math Folk出道,踏上本地及海外大型音樂節舞台,中間經歷了香港的紛擾,雞蛋蒸肉餅在音樂會前,向Glass Onion回顧四人兩年來經歷,YY更透露離隊感受,密切留意!

    JOOX presents
    Show Timable x GDJYB 雞蛋蒸肉餅 -23:59 Before Tomorrow- CD 發佈音樂會

    日期 :17/12/2016 (Sat)
    時間:8pm
    地點:九龍灣國際展貿中心 Music Zone
    票價: $260 (預售)/$330 (音樂會連CD組合)/ $300 (即場)
    獨家網上購票 : http://timable.com/event/1299167
    實體票地點 : Zoo records (旺角彌敦道608號總統商業大廈)/ White Noise Records (上海街720號1/F)

  • 看Bob Dylan諾獎謝辭,如何完美示範寫作功力

    看Bob Dylan諾獎謝辭,如何完美示範寫作功力

    獲頒諾貝爾文學獎後,Bob Dylan的反應一直備受矚目。除了討論他歌詞作品算不上文學,更多人八卦,一直不熱衷為任何運動、機構背書的他會怎麼應對。即使網上公告寫了又刪,遲遲不向外發言被批「傲慢」的他,出乎眾人意料,最終欣然接受,但他的獲獎謝辭並沒令想看他展現霸氣的人失望。

    (圖:FRED TANNEAU/AFP/GettyImages)

    Bob Dylan因「另外有事」一早宣佈缺席頒獎禮,找來美國駐瑞典大使Azita Raji,在12月10日的頒獎禮中代他致辭(英文全文見文末)。頭半部份自謙獲獎是意料之外,雖然自小從眾多文學作品汲取養份,但再三強調從未想過可以獲文學獎。開始創作之時,能想像的最大成就也只在咖啡店、酒店演出,「即使更敢於做夢,我會幻想能製作一張唱片,並在電台聽到。」

    但Bob Dylan話鋒一轉,便以莎士比亞作類比,正面抽擊批評他不配獲文學獎的言論。他猜想,大文豪寫劇本時,關心的是演員、舞台,甚至是贊助人的座位安排,在四百年後的Bob Dylan也一樣,作品能否歸入文學從未是他的考慮:「我忙於努力創作,以及處理生活中尋常的事務。『誰是最適合這首歌的音樂人?』『我是否在對的錄音室錄音?』『這首歌的調正確嗎?』」

    或者是唯恐大家聽不懂,他直白地再總結一遍:「我從未有時間問自己:『我的歌是否文學?』所以我要感謝諾貝爾委員會,一方面是他們花時間考慮這個問題,並且,最終,給出這麼美妙的答案。」

    從卡繆、海明威說到莎士比亞,最後再把球推回諾獎評委,Bob Dylan是否值得一座文學獎已經不太重要,能使他寫出這麼一篇謝辭,獎頒得很值吧。

  • 超低調的The White Wave,新歌悄悄上架

    超低調的The White Wave,新歌悄悄上架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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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The White Wave專輯封面(圖:樂隊Facebook)

    噪音迷幻樂隊The White Wave,自2011年成立至今一向低調,四人的上首新歌已是去年七月推出。近日終於重出江湖,悄悄將兩首新歌放上串流平台。〈Glass Moth I〉及〈Glass Moth II〉繼續用效果器,混出令人昏昏欲睡又捨不得合眼的呢喃。

    樂隊成員更向Glass Onion表示,打算於明年一月正式推出專輯,但尚未有舉行音樂會的打算。想聽現場版的樂迷試試用念力發功,寄望他們會開騷吧!